第四百九十六章 见贤思齐-《龙悦荷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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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龙一揖到地:“阿逢,大恩不言谢。倘若你视我为知己,恳请先与西蜀巩固兄弟友邦之义。”
拜别虞洋、阿逢,阿龙极奔司马府,泰格闻听龙荷同来,抑制不住满面喜色,携妻领子,盛装出迎。
七岁的见贤,奔在迎接队伍最前方,他剑眉虎目、唇红齿白、皮肤黝黑,像极了父亲。
他的孪生妹妹思齐,是个明眸善睐、顾盼神飞、肌肤胜雪的小美人,走在哥哥旁侧。
一黑一白,相得益彰。
少年不知愁滋味,小鱼儿久闻这对兄姊大名,奔上前去,一手拉住一个,喜笑颜开。
阿龙不敢看见贤,也不敢看思齐,只望着泰格,极力稳住声音,依然有些打颤:“数年不见,泰弟孩子都这般大了。”
时至惊蛰,不冷不热。青荷却犹如一只溺水的猫,只觉头顶骄阳似火,爪下冷如冰窖,鼻洼鬓角热汗直淌,腋下脚底冷汗直冒。一颗心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,悬在半空。生怕往事被戳穿,手指抑制不住打颤。更不敢移动一步,似乎每一步都会让她万劫不复。
泰格依然泰然自若,英武之姿全不减当年。沉思一回,终是爱荷纵荷,未揭穿青荷老底,而是随声附和:“是啊,鱼儿也长这么高了。”
沙晨海中,青荷甩掉阿龙,率领三娃,乘风破浪,披波斩涛。常雯牵儿挂女,护在左右,一如当年护荷。
阿龙与泰格坐在岸边礁石,两个生死至交,终点又回到起点。同时忆往昔,良久不开言。曾几何时,也曾这般,同坐一石,同思一人,同落一泪,同伤一逝。此情可待,此恨长留。
泰格终于理清头绪,微微一笑:“阿龙,你看,思齐调皮捣蛋,与当年的香悦一般无二。嫦雯经常责怪我,说我对她太过宠溺。她别的话我都肯听,唯有这话不曾上心。”
阿龙看着活泼可爱的双生子,只觉鼻翼酸楚,鼻息沉重,半晌才说:“当年总为不曾见过她儿时模样,深感遗憾。今日一见,算是又少一重遗憾。”
泰格的声音很平静,与往常无甚不同,听着却异常锥心:“那时候她不肯原谅,无论是君上,无论是夫君。阿龙,你不该狠心抛下她整整一年。她整日整日沉默,再不肯说上一句话。及至生下见贤思齐,她足足昏睡半月,醒来后更不肯看上孩子一眼。”
阿龙闻言心如刀绞:“我对她不住,不配她原谅。只是,你待她这般好,不该被迁怒。”思来想去,心中暗道:“当初弃虞归蜀,什么都曾有过预料,那时的境遇比现在还遭。可是,因何如今心痛如斯?尤盛当年?便是在蒹城亲见她身怀六甲,拖着脚铐,也不曾痛成这般?是啊,为什么?我既然能接受鱼儿,因何不能接受见贤思齐?是了,她不爱博赢。但是,她爱泰格。这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的感情,她自己从来不懂。”
泰格明察秋毫,缓声说道:“阿龙,你应该猜到,她不是迁怒我和嫦雯,而是爱你。除了你,她不会对谁如此上心。即便是我,即便是嫦雯,即便她是儿时最好的朋友,也配不上她的迁怒。”
阿龙终是没能忍住眼泪,苦痛中摇摇头:“这不是爱,这是惩罚。她早已做到,还要没完没了。”
泰格收回饮恨,有些于心不忍:“阿龙,你不能怪她,她受了太多的苦。你也不要怪我,她不让愿意我们对任何人说。在她心里,这永远只是不能说的秘密。这秘密,我本应守护好,就像守护她一样。”
阿龙更觉双目酸涩,喉咙发更,极力平稳声调:“我都明白,泰格不用安慰。我不怪她,更不怪你。何况,两个孩子这般好,又这般像她,又这般像你,天下无双,夫复何求?”
是了,不应有恨,不应有憾,不应有痛。根据以往经验,救治他的还有时间,万能的时间,终将一切化为乌有,嫉妒,伤情,悲痛,烦忧。
泰格深深看着挚友:“阿龙,你不明白!不是像我,而是像你!”
泰格此言,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:如斯温暖,胜过春日;如斯轻柔,胜过春风;如斯震撼,响过春雷。
只这一瞬间,阿龙看到春阳射透的光线,感到春意盎然的颜色,听到春云撞击的声音。他浑身巨颤,英雄泪弹出在一瞬间:“原来如此!我不知拿什么感谢你,泰弟!”
泰格诚心诚意说道:“阿龙,你又说反了,是我与嫦雯,乃至泰氏一族,都该感谢你。”
阿龙情不自禁,喜极而泣。急忙掉过脸去,两行热泪顺着眼角,滑到腮边,咬进口中。
泰格沉吟半晌,轻轻说道:“你若喜欢,把他们兄妹带回西蜀。君上素来通情达理,未必再会怪你。只是容我和嫦雯慢慢商议,七年母子之情,怕她一时难以割舍。”
阿龙看向远方,海天一色,碧蓝碧蓝,形同水洗,遍布欢喜。欢喜片刻,更胜感激:“我与青荷,不会带娃。你看我那小鱼儿,太过不学无术。不如让他们留在南虞,我也好生向你见贤思齐。”
泰格浅浅一笑:“我倒觉得,你那小鱼儿教导得甚好。谈到教育,嫦雯却是比我在行,向来是她劳心,我劳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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